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凭什么是任素汐拿影后,看完这部电影你就知道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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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素汐的新电影《通往春天的列车》开头,出现了东北小镇的工厂青年李大川。看到他的第一眼,你就明白这个人已经被选中,要经历一番黑色的捉弄。然后命运之手这里牵一下,那里拉一把,它的木偶身不由己滑向了灾难。鬼使神差地,他就在那天被通知下岗,一串阴差阳错后,他被当成小偷按了个正着。由于耿直不懂规矩,他失去了正名的最后机会,以及原本按部就班随波逐流的人生。

 


 

李大川的个性是有点一根筋的,有就是有,没有就是没有,他只认公平和死理。起初你会觉得他不愿意面对错误,接着就发现他就是那种一心只想解决问题的典型直男。妥协在他的字典里是不存在的,大丈夫受了这等鸟气,哪有善罢甘休的道理。讨不到补偿金,也要讨回名誉。

 

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,孕妇的生活费不会从天上掉下来。迫于生计的李大川,不得不委曲求全、疲于奔命、弄虚作假、铤而走险,然后这一切埋下新的隐患,变成了更多麻烦的源头。

 

李大川奔跑在寒冬的大街小巷,应付着蓄谋和突发的各种状况,哈出的每一口白气都变成疲惫的形状。

 


 

这自然不是一个喜剧片,但让我觉得很有幽默感的是,每当你预感有坏事要发生,一切总是平安无恙,而当他们费尽力气捅破乌云看到一丝亮光的时候,厄运却突如其来。这不是那种可以让你欢呼雀跃的转折。

 

当你觉得一切已经很糟,后面的糟糕会让前面的又显得不算什么。三两次这样的反复之后,看电影慢慢变成了一种胆战心惊的过程,就像穿越一片伪装得很好的地雷区。

 

你情不自禁开始为李大川祈祷,这家伙实在太倒霉了,这一次能不能放他过关。但李大川从来不抱怨。他觉得男人就该顶天立地,人狠话不多,默默把担子挑了。

 

男人是不该对苦难表现出情绪的,连从表情上承认都是一种孬。当关心他的人表达了一点情绪,都被他不耐烦地用同一句话打断:你现在说这些有啥用。

 


 

妻子们体贴地离开,给男人留出痛哭的空间。他心里自然是苦的。

 

酒一杯杯下肚,烟一支支燃尽,宣泄悲伤的条件已经成熟,可是他的眼泪还是流不出来。

 

电影很郑重地表现两个男人相对无言的那个瞬间。烂俗剧才会让成年人酒后纵情嚎叫,现实里哪有那么多抱头痛哭。就是喝着聊着,突然都沉默了,那一刻被生活的疲惫赶上了,觉得说再多也都是徒劳,醉去就好。

 

电影里有很多吃饭的戏,每一次在填饱李大川之余也给他提供某种心灵按摩。当年除了酸菜就是土豆,如今好歹实现了鸡鸭鱼肉烟酒自由,在醉中的失意人看来,这样的比照带来的疗愈,胜过千言万语和以泪洗面。

 


 

一开始觉得李大川的老婆存在感不强,看到后面才知道任素汐丝毫没有被浪费。

 

她的每一次爆发都像是替李大川吼出了不愿释放的狂躁,随时开启的毒舌灿莲花和破口大骂,把那一叠钱狠狠扔回去,在希望渺茫的时候放声哭泣。

 

两夫妻就像是同一个人的感性和理性不断交替,合力撑起一个摇摇欲坠的家。

 

追查小偷的那条线是电影里最有戏剧性的,李大川一度是个不错的私家侦探,顺藤摸瓜到胜券在握,但最后还是竹篮打水,因为他发现社会比自己所求的公道复杂得多。

 

无论是路边摊贩看似没来由的纠纷,还是捉贼人和贼最终摊牌的那场重头戏,都清楚地告诉我们,当人和人之间可以分享的是如此之少,他们只能沦为兽与兽的互相伤害。

 


 

电影结束的卡司表里,只有有限几个连名带姓的角色,接着就是一连串:保安,摊主,小偷……他们没有名姓又在这个故事里不可或缺。他们是一个个没有被镜头对准的李大川。他们组成了这个世界的大多数。在他们中进行着一场零和游戏,一个人的霉运不过是另一个人的幸运,但那些运气的总和是如此稀薄。

 

而制定这些游戏规则的厂长们,却可以超脱在游戏之外,高枕无忧随心所欲,派发各种好消息坏消息,轻易主宰他人的悲欢。你可以痛斥他们的虚伪,把钱甩到他们的犬卒脸上,但最后还是哭着蹲下去捡起来,因为你比他们更需要。

 


 

这不是那种你可以拿来沉浸幻想逃避现实的电影,相反地,它里面塞满了那些我们来影院企图忘掉的东西。

 

一群遥远地方的陌生的人,他们挣扎求生的样子,总有那么一刻会让我们想起自己。如果没有从中看到自己的痕迹,那你应该感到庆幸,你的生活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要幸福。

 

当我们目睹,这些疲乏无助的人如何被生活捉弄、侮辱、欺骗和痛打,他们总是咬紧牙关站起来,包扎刚添的伤口,筹措下一笔开销,安抚新冒出的情绪,闯入更多的冒险,然后仅靠一顿饱餐来满血复活。

 

一个又一个明天总是接踵而至,快到他们根本来不及去细想,明天是不是不会有任何改观。

 


 

这个让人提心吊胆和精疲力竭的寒冬,就像一场荒诞的噩梦。

 

冰消雪融的时候,他们讨论了很久的那趟列车终于启程,驶向温暖的南方,那里有新的生计,新的生活,也许还有他们向往中的春天。他们开始吃吃喝喝,于是对前程又信心百倍。前面是不是真有春天,变得无关紧要,坚定地去相信这一点,才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坦然去拼去搏的理由。

 

就像在红尘里艰难辗转又强装安好的每个人,都需要那么用力地使自己相信,不管冬天多冷多长,春天总会来的。

 

电影《通往春天的列车》正在全国热映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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