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震荡效应》:一个人孤独地面对整个时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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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IP开发方兴未艾,从小说到网文,从综艺节目到流行歌曲,再就是新闻报道,一波又一波。前段时间,由时尚杂志《时尚先生Esquire》出品的报道《太平洋大逃杀》,成为一时热文引发阅读轰动,随即被电影公司高价买下版权,宣告了高附加值的新闻报道IP的被开发揭开了序幕。(《解救吾先生》等尽管也根据新闻报道改编,但仍属于原创,并未付钱给当初的报道者,不属于IP开发。)

国内有时尚杂志《时尚先生》的报道被开发,好莱坞也有时尚双娇另外一本的《GQ》报道的“脑力游戏(Game Brain)”同样被开发出来,拍摄出了由威尔·史密斯主演的《震荡效应》。这部电影还不错,值得看看。而有关这部电影,引发的最大争议在电影之外。

刚刚过去的一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,提名主创的全白肤色,引发了有关种族歧视的争论。在诸多批评中,威尔·史密斯的太太贾达·萍克·史密斯更是炮火最犀利的那一个,她宣称“奥斯卡颁奖礼喜欢选择有色人种作为颁奖嘉宾,甚至是作为表演嘉宾,而我们的艺术成就却鲜获认可”。然后她更进一步发起运动来公开抵制奥斯卡。史密斯太太之所以如此激动,很大原因就在于威尔·史密斯没有能够入围奥斯卡的提名名单。考虑到本届奥斯卡表演奖入围名单上的几位实力相当,威尔·史密斯没能入围,的确是一大遗珠。

其实,以威尔·史密斯的实力,迄今为止,只收获两个奥斯卡表演奖的提名,的确太少了,他也成为了继小李解套奥斯卡之后的新的苦主之一。不过,说实话,史密斯太太的反应有些过激了,除了肤色,其实约翰·尼德普(《黑色弥撒》)、迈克尔·基顿(《聚焦》)、史蒂夫·卡瑞尔(《大空头》),他们的表现都配得上一个提名。不能仅仅因为威尔·史密斯身为黑人就给一个名额,何况他的表现远不如《荒野猎人》中的小李更耀眼。

 

至于《震荡效应》,它的故事其实原本很简单。作为一名脑神经学病理医生,来自尼日利亚的班奈特·奥玛鲁更多时候的工作是一位法医,在宾夕法尼亚州阿列格尼县法医办公室担任副验尸官法,主要负责研究办公室里运来的尸体的去世原因。2002年9月,已故橄榄球匹兹堡钢人队球员迈克·韦伯斯特的尸体被送到了奥玛鲁的眼前。生前,韦伯斯特在职业生涯中共赢得4枚“超级碗”戒指,并入选职业橄榄球名人堂,在橄榄球届拥有卓越的名望,但却在他退役之后,遭受了记忆丧失、抑郁和痴呆,有时还会流浪街头,50岁时便离世而去。而身为法医的奥玛鲁原本对橄榄球丝毫不感兴趣,只想安静地做个好法医。现在尸体运来,需要查明去世的真相,奥玛鲁就进入了工作状态,通过大脑切片,他发现韦伯斯特的大脑中含有Tau蛋白因子。这是一种淀粉样蛋白病变,若此类病变聚集扩大的话,会影响脑部功能,患者可能出现性情改变、情绪不稳和低落,甚至记忆逐渐丧失,生活不能自理,这种病会导致运动员产生自杀念头,而且美式橄榄球员因经常冲撞更容易患上CTE。在其后两三年时间内,奥马鲁又对已故的其他橄榄球运动员做尸检,诸如钢人队的泰瑞·朗、史崔齐克等,同样通过大脑进行切片,均发现类似病变,于是他大胆提出“慢性创伤性脑炎”(简称CTE)的新概念,用以解释那些美式足球球员在退役后身体出现的种种改变。2005年,班奈特·奥玛鲁正式发表论文,声称韦伯斯特所患的是慢性创伤性脑病变(CTE),而这源于他20多年职业生涯中的脑损伤。

 

实际上,这是一项重大发现,如果NFL(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)及时注重这一问题,众多球员将会得到有效防范,以阻止CTE的恶化与蔓延。但傲慢的NFL却并不认可奥玛鲁的研究结果,“没有人否认他的工作,但是他的研究过程存在着大量的矛盾,而且缺乏精准性。”FL轻度脑外伤委员会的主席、病理学家艾拉·卡森这样说,“我们将暂时不理会他的研究报告。”毕竟,承认了奥玛鲁的研究报告,NFL每年将会话费一大笔钱去补偿部分已退役运动员,以料理他们身上出现的这类病症。更重要的是,这将对NFL带来重大改革,甚至会影响BFL的进一步发展。于是,NFL轻易就拒绝了奥玛鲁,并给他施加压力。要知道,奥玛鲁是一位来自尼日利亚的新移民,此时并没有拿到美国绿卡,NFL甚至想给奥玛鲁所在的法医办公室施加压力,打算让奥玛鲁失去工作,然后被移民局以非法移民的名义将其遣送回到非洲去。

 

科学精神+美国梦,双重枷锁一时间需要奥玛鲁去双双面对,一个人突然对抗起了整个机构,面对着整个时代,奥玛鲁变成了世界上最孤独的人。这也构成了整个《震荡效应》中最大的冲突点,很有戏剧效果。时间到了2009年,为《GQ》撰稿的金妮·拉斯卡斯得知了奥玛鲁的遭遇,于是经过多方采访后,将他的故事写成了报道,以“脑力游戏(Game Brain)”为题发表了当年10月份的《GQ》杂志上。由于《GQ》的影响力,该文让奥玛鲁的发现跃入大家的视野,也唤起公众对橄榄球危害的关注。随后,嗅觉敏锐的好莱坞,将这篇报道的版权买了下来,然后我们就看到了由威尔·史密斯主演的这部电影。

 

而自奥玛鲁的发现以来,被动也好主动也哈,NFL还是有针对性地修改了相关规章制度,以保护运动员少受CTE的影响。尤其是自古戴尔2006年上任美式橄榄球联盟总裁以后,对脑震荡检测诊断标准作了不下40处修改,2013年推出的修订版更强烈要求球队在球员有疑似脑震荡症状时,须换下场以便保护和进行初步检查,检查中要询问球员当天比赛日期、地点以及数数字,或查看其步态、视力有无改变和受影响;隔一两天再复查,以确认是否有脑震荡症状,并告知教练以便后者决定是否可以让球员恢复训练和上场。这也可看作是奥玛鲁的研究带来的正向效应。

 

最后,还必须得补充一下橄榄球在美国受欢迎的程度,不然也不会深刻体会到奥玛鲁当时所受到的压力。美式橄榄球运动在美国的流行,最早可以追溯到19世纪的肌肉基督教徒运动。肌肉基督教徒们相信竞技比赛可以让人展现力量,认为通过参加各种比赛和体育运动,年轻男子能够养成积极的性格特征。在当时,肌肉基督教徒们担心美国男子变“娘”,因而格外欣赏那些球员之间身体对抗激烈的竞技项目。

 

那是的美国人认为,运动可以塑造美国人的国民性格,这种思维至今还有相当大的作用。当我们浩叹13亿人却不能组成一个11人的足球队的时候,隐藏的忧思就是对国民体格孱弱的慨叹。目前,由于习总书记是一个疯狂的球迷,在他上台之后,中国足球也跟着突然再次红火起来,海量的资金一拥而入。领袖对运动的影响,大抵如此。美国前总统西奥多·罗斯福也对橄榄球格外喜爱,1893年,罗斯福在发表于《哈泼周报》的一篇文章中写道:“这项运动属于我们这个充满活力与阳刚之气的民族,虽然它有轻微风险。如果因为有风险存在就想废除这项运动,那将是愚蠢、怯懦,毫无男子气概的行为。”罗斯福和其他倡导者都相信,只要加以合理限制,这项运动的暴力元素是健康而有益的。正是有了总统的亲自推动,橄榄球运动成为了美国排名第一的运动,其影响力要至今都维持在NBA之上。

 

实际上,当奥玛鲁的研究出来之后,NFL之所以比较反感。主要也不是吝啬为受CTE困扰的退役运动员进行补偿。考虑到职业橄榄球赛事年收入规模达到90亿美元,对NFL来说,些许赔偿算不上什么。NFL联盟更担心这项发现会影响美国母亲们对橄榄球运动安全性的信心。奥马鲁后来回忆了一位NFL联盟医生与他的对话。那位医生说:“本内特,你知道你的研究会造成什么影响吗?如果我们国家10%的母亲将橄榄球视为一项危险运动,那么这项运动就死了。”

 

这就是NFL真正害怕的主因,他们奥玛鲁的研究会动摇美国人对这样运动的信仰,毁掉这项运动。每错,橄榄球至今依然是很多美国人的信仰。在他们眼里,暴力并非橄榄球令人不幸的副产品,而是其流行至今,成为美国最受欢迎的体育运动的魅力所在。明了了这一点,再去体会奥玛鲁的孤独与焦虑,就会理解的更深刻一些。

 

当然,作为一部影片,《震荡效应》剧中的冲突,还是让人感到有些突兀,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种事情就发现在10年前的美国。威尔·史密斯的表演内敛,沉稳,不过囿于剧情的限制,还是缺少了一些爆发力,缺少更深层次的表现。这也是他没能够入围奥斯卡的核心原因。而且,整个片子也有一些流水账的感觉,缺少足够的戏剧性与趣味性,这也导致了影片的综合实力,并不显得那么高大,欠缺了一些东西。不过,除了威尔·史密斯的表演不错,亚历克·鲍德温、大卫·摩斯作为配角,也都贡献出了让人信服的表现,很值得赞一下。

震荡效应
猫眼评分
7.2
类型:剧情,传记,运动
主演:威尔·史密斯,亚历克·鲍德温,古古·姆巴塔-劳
2015-11-10美国上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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